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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自己的肉,让别人吓死吧

【火村英生和有栖川有栖】关于写作方向的可行性探讨

作为一位推理小说家,身体纤弱、思维活跃是通病。现实存在中的很多人、事都会激发他们倏忽而逝的灵感。

比如见到并肩而立的女装男子和男装女子,除了些微的“太阳底下竟然也有这样的事真实存在”这样的讶异,更多的还是与此俱来的发散思维。为什么?怎么会?他们是谁?有什么关系?感情的走向会如何?若用自己的想法给这些疑问一个合理的解答,那么最终完成一部涉及“边缘人士”的推理小说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有栖川有栖食不知味地咽下一口咖啡,不一会儿便反应过来——“好苦!”

火村英生把面前的另一杯咖啡推过去:“呐,这才是你的。”

有栖川有栖接过来,又加了两块方糖,搅动细勺的间隙还不忘抱怨:“为什么总要喝那么苦的咖啡?”

火村英生面无表情地灌下一口:“那是谁非要在我写论文的时候叫我出来吃饭?”

即将到来的校内职称评选,对于所有的青年讲师来说都是一件大事。作为本年度英都大学“最受学生欢迎青年讲师”获得者的火村英生来说,欠缺的只有学术上的成就,换而言之,就是有影响力的论文。幸运的是,最近一周,他依据自己研究课题“临床犯罪学在实际操作上的可能性”写成的文章被一个外国期刊接收了。审稿人的意见中有些问题令他很受启发,二人之间邮件往来频繁。昨天是周五,晚上他就“一线合作”的事项跟审稿人讨论了许久,直到凌晨才睡下,却不料早上八点就被交稿完异常兴奋的老友吵醒了。

有栖川有栖看着好友眼底下的青灰,尴尬道:“对不起了。不过我真的想跟你分享我的喜悦。这篇小说写得太困难了。编辑大人建议我在成名之前,可以多找找其他写作方向。”

火村英生奇道:“其他方向?言情小说吗?那还真是难为你了。上一篇小说那对情侣侦探不是说反响不好,大家都看出你没有恋爱经验了吗?还要探索什么方向?夫妻侦探?兄弟侦探?”

有栖川有栖并不把好友的挖苦放在心上:“所以那个方向的探索暂时告一段落。这次我要换一个大胆点的题材。”

火村英生也来了兴趣:“大胆?还能有多大胆?”

有栖川有栖余光扫到那对性别调换的情侣已经走远,这才压低声音道:“比如变性题材。”

火村英生:“变性?你有这方面的经验吗?”

有栖川有栖:“我问过编辑了,这个题材一直很热。电影、小说、电视剧等等都有关于这个题材的各种演绎。”

火村英生:“所以,你要写一个变性人侦探的故事吗?”

有栖川有栖:“不止这样。我还要加上一些人性或者第三性的探讨。”

火村英生:“那你现在有什么思路了吗?”

有栖川有栖:“本来没有,刚才看到那一对儿突然有了点想法。走吧!我们回去写写大纲。”

火村英生咽下最后一口咖啡:“好吧。”

再浓的咖啡也抵挡不住一个疲惫不堪的人的睡意。

有栖川有栖敲完提纲一转头,便见老友已经在沙发上沉沉睡去。他搬起电脑去了卧室,开始投入忘我的写作中。


再有趣的题材也架不住一个脑洞大开的人的演绎。

一觉醒来的火村英生看了看电脑上的大纲,感觉自己已经预见到完成品上血红的“退稿”二字。

有栖川有栖看到好友的表情便知道他的评价,沮丧道:“果然还是不行啊。”

火村英生从沙发上站起身来:“中午了,你吃什么?”

美丽亲切的房东太太不在家,他们的伙食只能用微波食品打发。

有栖川有栖摸了摸肚子:“我还不饿。”又回头重新审视了一下大纲,“问题真的很大吗?具体是哪方面的问题?”

火村英生把饭放进微波炉:“嗯——背景设置是一个想要变性的女生,遇到了自己的初恋,小学女同学。”

有栖川有栖点点头,又补充了一些细节:“这位想要变性的女生穿着应该是中性化的,而那位女同学则是很温柔的感觉。”

火村英生深吸一口气:“然后就变换视角,从另一位暗恋那个想要变性的女生的男性化妆师的角度来讲述接下来的问题。”

有栖川有栖:“我早就想尝试变换视角这种写作方式了。那个男生知道女生想要变性,所以只能默默守护这位女生。”

火村英生:“守护者的心态设定不错,给之后男生的行为制造了合理性和可行性。”

有栖川有栖鼓掌:“果然是火村,一眼就被看穿了。”

火村英生:“接下来又更换了一个视角,是一个古板的警察。他来调查一个公务员被杀案。这名公务员的未婚妻就是那个想要变性的女生暗恋的小学同学。”

有栖川有栖:“嗯,这就开始进入推理剧情了。其他的我还没想好。不如你说说,看了我的设定你觉得杀人犯会是谁?”

火村英生把午饭从微波炉里取出,打算放凉一会儿再吃:“根据这几个目前的出场人物,嫌疑者有这几名,一是那个未婚妻,这也是常有的逻辑。丈夫死了首先怀疑妻子,妻子死了首先怀疑丈夫。但你肯定不会这么写。”

有栖川有栖笑道:“你还真是了解我!”

火村英生接着分析:“那名想要变性的女生,或许会因为嫉妒去杀人。”

有栖川有栖:“听起来合情合理啊。”

火村英生:“但你对于边缘人士总有一种天生的同情,这么多年,你笔下的少数人种、边缘人士,没有一个是犯人。”

有栖川有栖:“这也被你发现了。总觉得生为边缘人士已经很艰难了,不需要在我的笔下再多一点污名。是不是很幼稚?编辑也说我有点太多情。”

火村英生:“这不是多情的问题,按照你的写法,也算是给小说增加了一些违反常识偏见的新颖之处。”

有栖川有栖:“还有一个嫌疑人呢。那个男生,他跟死者有过接触和打斗。”

火村英生:“是啊。作为一个守护者,想要让自己心爱的人心想事成也可以算是说得过去的杀人理由。但是——”

有栖川有栖跳到餐桌前:“但是怎么了?”

火村英生:“但是,如果这么写就太大众化了。”

有栖川有栖双手撑在餐桌上,附身看向好友:“大众化是我的理想啊。你怎么知道我不会大众化的写作套路?”

火村英生:“那你何必这么痛苦地探索写作的方向呢?”

有栖川有栖叹道:“是啊。有一个作家说他写小说的时候,会把常人想到的七八种可能性都排除掉,然后写一个常人难以料到的结果。”

火村英生直视好友的眼睛:“你也可以的。”

有栖川有栖重又瘫坐在沙发上:“不是那么简单的。”

正午的阳光撒入室内,将好友脸上的颓唐映照的一清二楚。

火村英生知道作为崭露头角的推理小说家的苦恼沉重,此时此刻却不愿好友就这么落寞下去,遂问道:“所以小说里面谁是凶人?”

有栖川有栖:“没有人是凶手。”

火村英生:“自杀?”

有栖川有栖:“嗯。公务员不能承受女友会离开自己,所以默默地选择了自杀。啊!!!!啊!!!想了半天,都是这样的故事,如果是言情小说还行,这里面哪里插得进去推理!!!那个警察的存在毫无意义嘛!!”

火村英生:“就这么写一篇言情小说也不错了。这么好的题材,或许会被改编成电视剧呢。”

有栖川有栖:“怎么可能?先不说我们国家关于跨性别的电视剧有多少了。我可是要成为推理小说家的人!!!推理小说家!不是言情小说家!”

火村英生感觉好友的夸张举止跟电视剧中的某些人物如出一辙:“……饭好了,你吃吗?”

有栖川有栖把电脑上的文字一个个删除:“吃!”

火村英生:“但是你的思路真的有亮点啊。不如发给编辑让他看一看。”

有栖川有栖:“算了。我还是再想想其他设定吧。”

火村英生递给好友一柄勺子:“比如少年侦探之类的?”

有栖川有栖翻了个白眼:“还戴眼镜、玩足球、踩滑板?”

火村英生:“要不然,一起探案的私家侦探和医生?”

有栖川有栖:“一个带着猎鹿帽,叼着烟斗?一个用清水洗浓硫酸?”

火村英生:“也可以是一位像房东太太一样的优雅的女侦探?”

有栖川有栖:“每次出场都要自带织毛衣工具和一件永远做不完的毛衣?”

火村英生:“再比如,一个大学教授和一个小说家?”

有栖川有栖终于笑道:“一个研究临床犯罪的大学教授,至少要四十五岁以上吧。太老了,不能吸引年轻读者。”

火村英生:“也许这位教授是个天才,三十岁就成为了副教授也说不定啊。”

有栖川有栖哈哈大笑:“那这个小说家一定是写推理小说的,能跟天才做朋友的一定也是了不起的人,所以他是很优秀的推理小说家,能毫不费力的描绘所有犯罪类型,善于揣测现场工作人员的心情,给教授创造了友善的工作环境……”

火村英生不理已经陷入幻想的好友,倒了一碗猫食,柔声呼唤自己饲养的猫的名字:“小桃,吃午饭了。”

从房东太太屋里冲出来的小猫裹着一身红色的线,身后还跟着一个红通通的线团,就这么横冲直撞到了饭碗前,大口大口地吃起午饭来。

火村英生无奈地把滚动到脚边的线团拿起,重新开始缠绕。那根红线绕过了桌子、椅子、花盆、落地灯……要想恢复原状,可是个大工程。

有栖川有栖依旧在讲述自己的设定:“……他们是多年的好友,都是单身……”


电脑上的文档已经删减到只剩下题目“最后的朋友”,随着待机设定时间的到来,终于变成了黑色,模糊地映射着屋里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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